红气球之旅 万玛才旦谨慎地使用了气球作为意象在电影中的分量

栏目:历史 2021-10-01 17:56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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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气球》海报

在最近上映的万玛才旦电影《气球》的结尾,大姐从镇上给两个小儿子买了《胭脂气球》,其中一个坏了,另一个在比赛中飞向了天空空。结果,所有抬头看气球的人——妻子卓嘎、丈夫达杰、姐姐卓妈、哥哥江洋和医生周厝——在电影中组成了一组特写肖像。在看气球的时候,他们也被气球看着。没有人知道气球要去哪里。就像他们脚下共享的土地一样,他们生活在这里,并将被带到未知的未来。

万玛才旦的同名小说《气球》

电影《气球》改编自万玛才旦的同名小说。在此之前,他的电影《塔罗牌》和《杀羊》都是根据他自己的小说改编的。生在西藏,长在西藏,进入中国语境写作的万玛才旦,总是用简单、平实、朴实的文字讲述故事,与文字相通,这些故事并不复杂。小说《牛脂》讲述了一个知恩图报、笃信为人民服务的牧羊人,被自己喜欢的女孩欺骗后感到被背叛的故事。小说《杀了一只羊》讲述了一个卡车司机想要越过他杀的羊的故事。

电影塔罗牌海报

电影《杀羊》海报

在万玛才旦的另一部小说《第九个男人》中,这个故事就像一个简单的寓言:一个女人告诉她的第九个男人她之前遇到的八个男人,最后她离开了第九个男人。对于读过这些小说的读者来说,不难想象万玛才旦的写作方式:一个踏入异乡的人,小心翼翼地拾起脚下得心应手的石头——石头,靠着近乎本能的感情,在自己的故土建立起民族风情。他所透露出的笨拙和童心,也成为他小说区别于电影的特点。

万玛才旦小说集《吴谨牙》

相比之下,小说《气球》的复杂程度和精细程度要高于其他大多数小说。主要讲述了发生在藏家大姐身上的一系列鸡毛蒜皮,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
小说开头,大姐用避孕套戳了戳两个小儿子吹的气球,答应他们去县城后买新气球。在这个过程中,先后发生了妻子卓嘎准备结扎、大姐配种母羊、大姐大儿子江洋返乡、卓嘎妹妹卓玛前来化缘等事情。在万玛才旦的其他小说中,没有容易辨认的主角和单一的线性故事线。

直到一次意外发生:大姐的父亲意外去世,同时卓嘎发现自己怀孕了,去世的父亲也就投胎到这个家庭。活佛的预言把两个看似不相关的东西联系在一起,也让故事的核心从贫寒的家庭日常生活中浮现出来,上升到宗教与现实的矛盾,这还不够严重,但也相当艰难。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而打掉孩子,还是为了父亲的转世而离开孩子?大姐和卓嘎吵了一架。

电影《气球》的剧照

在巧合或者神性的意义上,之前的一系列小事都是联系在一起的。两个小儿子偷避孕套让卓嘎怀孕了吗?大姐养羊和这件事有关系吗?小说中,卓嘎把大姐和用来繁殖的公羊做了几次比较。“长得跟你一模一样!”电影中,羊和卓嘎怀孕的关系更加明显。卓嘎在梦见一只很久没生过孩子的母羊产下幼崽的第二天,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
电影《红色气球》的剧照

在电影史上,以气球为主题的电影并不是个案,最著名的是法国导演阿尔伯特·拉莫里斯于1956年拍摄的《胭脂气球》。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小男孩偶然捡到阿乐·巴隆·胭脂,并与它成为不可分割的伙伴的故事。这个男孩的红色气球吸引了其他男孩的羡慕,他们打破了红色气球。在这部兼具童心与悲情的影片中,Le Ballon Rouge似乎象征着孩子与众不同的特殊特质,成长就是在人们异样的目光中抹去这些特殊特质,在他们愿意或不愿意的时候成为人们的一部分。

侯孝贤电影《红气球之旅》海报

侯孝贤曾在2006年拍摄电影《红气球之旅》,向《胭脂气球》致敬。宋是一名国际学生,在拍摄一部关于男孩和《胭脂气球》的电影时,她照顾单亲妈妈苏珊娜的儿子西蒙。在目睹苏珊娜频繁的家庭生活时,宋总是与苏珊娜保持适当的距离,从不过度参与她的生活。

电影《红气球之旅》剧照

可能不像电影《气球》的海报,用卓嘎怀里的气球象征着她怀孕的身体。在电影中,气球是给大姐的家人的,也许只是宋立科是给苏珊娜的,从一开始儿子们手中的简单玩物到结束后升起的风景空,只是作为一种超越距离的观察。正如万玛才旦在小说中小心翼翼地用词,他也在电影中小心翼翼地用气球作为图像的重量。

如果非要以学究的态度去寻找事物之间的联系,把卓嘎口中的公羊当成大姐,电影中卓嘎梦中的母羊不生了,生了幼崽,可能会被视为对卓嘎命运的暗讽。

小说里,母羊刚出现的时候,大姐和卓嘎有过这样的对话——

大姐看着老母羊说:“这家伙已经连续两年没产羊羔了,好像也产不出羊羔了。”

卓嘎有点担心地说:“不过,挺听话的。”

达杰说:“服从有什么用?如果它产不出羊羔,就说明它没用!”

卓嘎用眼睛盯着丈夫。大姐有点不好意思,二话没说:“你看着就不喝水。”

这时,老母羊把盆里的水都喝光了,好像好几天没喝水了,看着大姐和卓嘎。

卓嘎看着大姐,笑道:大姐看着老母羊说:“这家伙好像懂我。”

卓嘎继续笑。这时,大姐一本正经地说:“一个月就要卖了,下学期还要交江洋的学费和生活费。”

卓嘎不笑了,没说话。过去,她又拿了一瓢水,倒在母羊面前的盆里,看着母羊。

影片中,大捷和卓玛对这只母羊的态度不同。影片后半段,大姐真的把母羊卖了当学费,卓嘎来阻止大姐和大儿子江洋在流产手术室,这是影片中冲击力最强的一幕。母羊卖了待宰,卓嘎被迫走出手术室,去参加命运的共同会议。

对于卓妈来说,不生孩子的目的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,生孩子的目的是为了成全家庭的信念:让父亲的死人去死。周厝博士的那句“我们藏族女性来到这个世界,不就是为了生男人的”,似乎离卓妈太远了。至于母羊,如果不能生产,就会被卖掉。在《气球》中,母性的身体是在家庭和信仰下无法自我控制的身体,也用于价值考量。

另一个可以传达信仰支配身体的地方,来自卓嘎的姐姐卓玛。小说中,卓妈是来化缘的尼姑,并没有过多介绍卓妈。在电影中,万玛才旦揭示了卓玛成为尼姑的原因:在一次失败的恋爱后,她选择皈依信仰。

一方面是关注家庭的姐妹,另一方面是切断激情的姐妹。他们对性和生育问题有不同的看法。以前姐姐借避孕套避免“麻烦”的时候,她很惭愧,把自己不小心捡到的避孕套扔了,转身就走。当姐姐告诉她怀孕了,想堕胎的时候,姐姐反对了,因为信仰告诉她,拒绝死人转世是残忍的,帮助死人转世是一种有修养的命运。

从姐姐身上,我们可以看到,即使她逃脱了做妻子做母亲的约束,在她的信仰中,女人的身份一直是被支配的。与姐姐相比,她可能刚刚从一个困境进入到一个单一的困境。

影片的最后,在看着气球一起从头顶升起的同时,卓妈和卓嘎已经决定暂时离开家,去寺庙住一段时间。孩子的出生是未知的。要解决家庭和信仰打下的问题,他们需要先放下对家庭和信仰的执念,才能真正控制自己的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