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
第四届电影评论大赛
初选截止日期
还剩36天!
《迷失Z城》中的三个谜题
迷失在z城
文│杨
化妆│平行
法官评论:
在本次第三届影评大赛入围的影评中,作者提出“古典感”来概括格雷电影风格的核心,但并没有让这种概括落入有限的空间空,试图通过剥离《迷失的Z城》的叙事手法来阐释创作者的意图,实现符号与故事背后更具普遍性的关于人与文明的主题。
《迷失在Z城》是一部令人惊讶的电影。
它简单而透明,复杂而深刻;简洁悠远的叙事结构,引出一个具有多重解读可能性的迷人终点。格雷就像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,用冒险故事、神秘失踪等熟悉的设定来引起观众的食欲。在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里,在预期的方向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。各种原因和影响似乎无法追踪,但它们是不可避免的,只留下一连串的焦虑和沮丧。
失落的Z城
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,
是福斯特的Z城还是格雷的Z城?
一方面,影片的情节并不十分忠实于真实事件,而是在格雷手中转化为更具象征性和个人化的表达;另一方面,电影制作层面极其谨慎,试图从每一个细节还原历史。看似矛盾的气质,几乎是格雷本人的写照——当今电影界的独特存在,不易归类的电影人,严谨的现实主义与浪漫的理想主义交织在他身上;他富有现代人的熟悉感,他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旅行过来的。不可思议的古典感渗透到他电影的每一帧,成为超越内容的风格核心。
小敖德萨
格雷特别擅长用真实的文化场所构建一个半虚构的世界。从《小敖德萨与家庭爱情》中的90年代的皇后区,到《移民》中的中世纪之交的下东区,再到这部电影中的一战前后的英国和南美,真实历史中的黑暗和瑕疵随处可见。影片强烈的自我意识呼应了导演自身的经历,关注人与文明之间相互依存、相互排斥的关系。在处理声音和氛围的基调时,格雷通常会回到经典电影中寻找灵感,将庞大的叙事和情感体量压缩到有限的风格范畴,融入其肌理的每一寸,最终酝酿出一个表面上像交响乐般流畅统一,内心却像万花筒般多变的电影文本。
在《迷失的Z城》中,格雷“古典”味道最突出的一面在于克制——强调的从来不是确切的解释,而是栖息于空白的空间和对看不见的事物的描述。对“呈现”的关注和对“态度”的摒弃,为观众的自由解读创造了广泛的思考空。各种花招、符号、隐喻、暗示和参考构成了经验和图像之间深不可测的鸿沟,任何电影都无法记录,只能存储在屏幕之外:你之前看到的可能不是真的,但你应该倾听自己的内心。
随着电影叙事的深入,有几个重要的问题:Z城存在吗?福斯特父子的命运如何?渐渐地,没有研究了,导演也不再费神解释了。就像一个谜语,解的路上走出去太远,连谜语都忘记了。逐渐成长的迷茫,甚至是迷茫,荡开了涟漪般的层叠余味。观众在屏幕上看到的是真实的吗?荒诞的丛林戏文和荒诞的部落形象,沿途的急流险滩真的存在吗,还是环境和心理的反映?阻碍他进步的潮水暴雨真的不是阶级社会压力的魔力吗?
是故意留白,还是根本不可能做决定?也许角色正在失控,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道路;也许追逐梦想的意义就像生活本身一样模糊不清。作为一个魔术师,格雷只是挥挥手给观众传播悬念,然后笑着躲在幕后。
福斯特的执念从何而来?
身处一个阶级严格的文明世界,空有野心却因为父母的影响无处施展,在外界巨大的压力下很难获得自由——福斯特就是这样一个抑郁的人。第一次去丛林是为了测绘,为了获得荣誉和出人头地的机会。第二次,也许是为了证明他对文明的看法。但是第三次呢?没有人需要他回去,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他也无法实现,但为什么他越来越执着于此呢?
丛林是电影中的一个重要形象。福斯特以“征服者”的身份来到,却逐渐被丛林所象征的理解自由所震撼,反而被丛林征服。这种认知差异不仅存在于福斯特的个体层面,也存在于文明和社会的宏观层面。第一次世界大战前,欧洲阶级社会高度发达,而南美洲广大地区作为殖民地,其文化被认为是原始和野蛮的。福斯特坚信,有一个发展程度堪比欧洲的文明古国,也可以看作是对压制他野心的文明社会的反击和斗争——再次回归自我认知和解放的主题。
说《迷失的Z城》是赫尔佐格的《阿基勒》、《上帝的愤怒》和康拉德的《黑心》的另一个变种,可能并不准确。科波拉用《现代启示录》完美还原了后者;而阿基尔,他的执着和贪婪,简单而直接。福斯特没有。他的执念根植于情感,来源于一种永远无法解释清楚的压抑和自我实现的需要。亚马逊丛林只是一个概念。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在1905年逃离英国社会的目的地,任何目的地。
战争是整部电影中与其他部分明显不同的一段,与一战在人类历史上的显著断层位置不谋而合。战争作为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,与探索一样,使不同的文明从分散走向融合,从孤立走向互通。同时,它们是两个相互排斥的概念。战争快速而粗暴,高效但血腥,几乎完全是靠本能完成的;然而,发现是渐进和缓慢的,需要大量的学习和适应。这种本质上的冲突可能解释了为什么福斯特在战场上有顿悟的时刻。
战争是人性的魔鬼,但福斯特在魔鬼的身体里看到了自己的内心。格雷“轻描淡写”了战争的残酷和暴力。这种巧妙的治疗淡化了肉体上的痛苦,但肉体痛苦的来源——精神上的痛苦,在福斯特倒在地上抬起头的那一刻突然变得清晰起来。清晨雨林中的湿雾和日出的微光仿佛是神谕,泪水浸透的眼中涌动着焦急的渴望。那才是他真正属于的地方,也是他一生逆水行舟所追求的“不可能”。
故事的结局是什么?
虽然他没有说清楚,但从任何角度来看,他都摆脱了狭义上的“社会”和“文明”的束缚。在逐渐深沉的暮色中,福斯特和他的儿子消失在火光下茂盛的植被中。他抬起头,看到妻子的脸在他面前,他的心一定知道这件事。他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了。
之后,在轻盈、优雅、毫不费力的结尾镜头中,双空精致而复杂地组合在一起,凝聚着神奇的气息,犹如漫长绝望中的一丝光亮,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黑暗。作为妻子,尼娜不可避免地被丈夫的痴迷所吞噬。当她走进镜中的雨林,普契尼歌剧《托斯卡》的咏叹调在我脑海中响起:“现在这个爱情的梦已经一去不复返了。”尼娜和托斯卡没有什么不同。命运的手紧紧扼住受害者的喉咙,他们一辈子都控制不住自己,反而变成了另一只飞蛾。
格雷说,他希望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就以妻子为结尾,因为她就像一面镜子,反映了一个人的坚持是如何被时间侵蚀成另一个人的等待和悲剧。标题中的“输”可以是失败,也可以是损失。也许结局的思考不在于福斯特个人的成败,而在于人。作为一个群体,为什么他们在高度发达的社会机器中一次又一次感到窒息?只有逃到原始人那里,他们才能找到自己?人类是在进化还是在原地徘徊,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。罗杰·埃伯特对《现代启示录》的一段评论可以看作是这部电影的注脚。他认为现代文明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建筑,栖息在大自然的大嘴上,不小心就会被无情地吞噬。
-FIN-
本文是网易新闻网易号的特色内容。“各有各的态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