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汉军:有一个故事叫长江
党建和学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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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江是中国最大的河流，也是世界第三大河流，全长6380公里。长江的长度不仅在长度上，而且在她的历史上；长江不仅水量大，而且力量大，胸襟大，气势大。长江是我们的母亲河，养育了中华文明，养育了中华儿女，浇灌了大半个中国，来来回回流淌至今，需要我们怀着敬畏之心去研究。
一个
长江是地球造山运动的产物。天地为弦，江河日夜流。长江是地球的时间和历史记录。亿万年前，伴随着天塌下来的节奏和岩石破碎的声音空诞生。它用古老的海浪声形成奔涌的序曲和动人的旋律，翻越白雪皑皑的冰川、高原草原，趟过幽深的山谷、狭窄的洞穴，一路吸收瀑布、急流、溪流，连接江河湖海、沼泽湿地，浸润沃土和沙漠，主流经过青海、西藏、云南、四川、重庆、湖北、湖南、江西、安徽、江苏、上海11个省，一路向东；其支流流经甘肃、陕西、贵州、广西、广东、河南、浙江、福建等省，向四面八方汇聚。雅砻江、岷山江、嘉陵江、乌江、澧水、响水、汉江、赣江等8条主要支流，700多条小支流，3600多条小支流，4万多个中小湖泊水库，无数条小溪流像毛细血管一样丰富，像蜘蛛网一样密集，涌入长江；五大淡水湖中的四个，洞庭湖、鄱阳湖、太湖和巢湖，与长江相连。南水北调东线、中线、西线从长江取水；京杭大运河自北向南贯穿北京、天津、河北、山东、江苏、浙江等六省，通过扬州的黎运河与长江瓜州古渡口相连。在这里，长江与海河、黄河、淮河和钱塘江相连，然后继续向东，从吴淞口汇入东海。发达的长江系统留住了半个中国。
大地赋予长江生命，长江赋予大地生命。雨水充沛，长江两岸四季郁郁葱葱，五谷丰登，江河湖海丰美，东西南北物流四通八达。长江流域逐渐成为富庶之地、安居之所、福地，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中国儿女。回顾古代历史，北方的饥荒和战争使黄河流域和淮河流域的人口向长江流域迁移。北方人越过边境去南方，而东方人去西方。浩瀚的长江，以博大的胸怀、温暖的怀抱、丰盈的物产，接纳了世界的游子。如今，长江流域占全国国土面积的一半以上，长江经济带人口占全国的五分之二。长江永不停息，生命永不停息。
二
河流，河流，成千上万的溪流。金沙江和岷江在四川宜宾汇合形成长江，嘉陵江汇合曲江和涪江，从重庆朝天门流入长江。重庆到宜昌的路段叫川江。
船过川江时，见地势雄奇险峻，峭壁连绵如阵。魏国魏国强过代宗，危高于西岳，稳如衡山。河道密布暗礁，漩流变化迅速。在急流中向前冲，在汹涌的波涛中汹涌澎湃，让你知道在怒涛中狂滚千里乘舟是什么意思，跳虎狮马奔狼是什么意思，站在城墙上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悬棺、古栈道、阎娜上的纤维痕迹、悬崖峭壁上的深深裂缝、城墙上的裂缝、鬼斧神工的奇景、天造地设的奇景，让你想象亿万年前的江河是如何冲破石墙，砸碎夔门，摇摇欲坠出西陵峡，奔腾成长江的；教你懂得没有过不去的路，没有过不去的坎，什么叫削山就势，立于不败之地，只专注于遥远的星辰大海。
抬头望去，一盏明灯矗立在山嘴高处，等着你，如山鹰直立，看着云朵闪烁。让你来来去去，来去无踪；让你的潮起潮落，忽高忽低，它会等待变化，保持平静。身在川江深处，看浪看长风，峡江的波涛会打湿你的眼睛，擦干你的眼泪，温暖你的思绪；你会感叹岁月如水，沧桑变幻，但烽火是真的，坚如磐石，为你指明导航。
峡江之上，苍山之巅，有婀娜婀娜的人在等你，有承诺的目光和温柔的呼唤在等你，有柔风柔雨，有温暖的爱情和淡淡的怨恨在等你。那是一位女神，传说中西王母的女儿。她的名字叫姚姬。孤独的姚姬在这里，坚守风雨，一心等待大禹治水，倚月而行，播撒云雨，驱虎离煞，领航方向，等待时间的尽头。楚湘的梦是王蒙想要的，屈原的歌是歌颂的，宋玉、阮籍、李道元、李白、杜甫、刘禹锡、元稹、李贺、李商隐在神女峰脚下排队献诗，来自青城山、都江堰、峨眉山、乐山大佛的范成大在白蒂城等待，还有鲁赵霖、杨炯、孟浩然、王维等人明月千里之外，还有许多发生在长江三峡的风雅故事。然而今晚，她只用烟霞做羽衣，晚照做礼服，把满眼的目光都给了峡江崖上的孤独身影和嶙峋的岩石。
那是川江的追踪者。“踩着石头，用手刮着沙子，他从来不在风浪中回家。”踩着1亿年前的海底，1万年前的河床，1000年前的栈道，几百年前的鹅卵石，他一步一步弯成一个力字形，蹲成满弓状，逆着水流走，对着水歌唱。岩石上深深的纤维痕迹，像河里的石头一样黑的脸和手臂，峡谷和河流中回荡的川江号子，像动态的雕塑和凝固的波浪。一根弦把700里的三峡拉成一根五线谱，悠扬的旋律来自远古，嘈杂的音符向东。然而水路又曲折，路途遥远。然而长江几乎是绕着一条轴线等幅运动，曲折前进，最后在轴线上选择自己的入海口。这条轴是北纬30度线。
地球的北纬30度，是一个陌生而神秘的地带，也是人类文明的一个谜。中国境内的尼罗河、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、恒河、密西西比河、苏伊士运河、雅鲁藏布江、长江都穿越这一地区。古埃及文明、古巴比伦文明、古印度文明、玛雅文明和长江文明在这一带聚集，同纬度的三星堆古蜀遗址正在被深度挖掘；佛教、犹太教、伊斯兰教、基督教和道教都分布在这个地区。地球上最高的七座山峰，如珠穆朗玛峰、梅里雪山，至今无人登顶，都排列在这一带；神秘的百慕大隐现在附近，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潜伏在不远处。有人把这条北纬线称为人类文明线和地球的脐带。长江是其中的一条线段，串联起无数颗文明的珍珠；它也像一根脐带，一端深入中国腹地，汲取能量，驶向浩浩荡荡的东海。
长江流域是人类的摇篮，文化的故乡。长江上游的元谋人和巫山人，长江中游的长阳人和郧县人制作石斧、路缘石、犁铲等工具，石矛石刀、石丸等兵器。他们学会了钻木生火，不吃不喝血。他们高举人类文明之火，走过漫长的旧石器时代。中上游的巫山大溪文化、枝城北溪文化、景山屈家岭文化，下游的河姆渡文化、马家浜文化、良渚文化，犹如一朵朵盛开的鲜花，在新石器时代的晨光中绽放。这些遗址中无一例外都有大量的稻壳，说明7000年至10000年前的长江流域就已经种植了水稻，“风吹稻花过岸”是中华民族古老的乡愁。
长江江河纵横，文化繁茂。诞生于长江流域的羌藏文化、巴蜀文化、湖湘文化、荆楚文化、甘慧文化、吴越文化、海派文化，都是芬芳、和谐而又不同的。长江流域的农耕文明正与游牧文明、渔猎文明交融，与长江文化、中原文化、岭南文化、燕赵文化、齐鲁文化、西方文化，乃至外来文化探讨交流思想。钱山同根，长江壮丽。无数仁人志士、英雄豪杰从这里走向历史舞台，书写中华民族的史诗，无数政治事件、军事战役、文化现象在长江发生；无数先贤和文人墨客大师从这里登上文化平台，怒斥方遒，指点山河，舞椽洒巨墨，取之不尽的中国书法和诗词歌赋挂满长江两岸。无数的文化经典、文物、文化符号、文化明星从长江中升起空映照着中华大地。老庄的孔孟随船过渡，儒、释、道、武齐谈。长江沿岸寺庙林立，亭台楼阁耸立在长江两岸，每一个展览都连为一景。长江被塑造成一个巨大的悬崖和一个狭窄的隘口，诞生了柳岩江南和水墨雨巷，涂抹了湖光山色，以及水村的山轮廓，这是长江的象征，文化的标点和民族的胎记。长江不歇，文化不滞。
三
长江不仅是一道神奇的风景，更是一个深刻的哲学命题。
太阳和月亮照耀了很久，河流流淌了很久，思想闪闪发光，哲学闪闪发光。运动是绝对的，静止是相对的，旋转是暂时的，奔跑是永恒的。不捐涓涓细流，兼收并蓄，一切输出，是长江的性格；开天辟地，克服困难，持之以恒，勇往直前，是长江的性格；惊涛骇浪中前行，止步不前，永不停歇，奔向大海，是长江的追求；只争朝夕，不舍黑夜，是长江的自觉。所有的雪，所有的霜，所有的雨，所有的风，只为孕育世界，滋润世间万物，这就是长江的理想和信念。长江是奋斗、拼搏的代名词，是包容和伟大的象征。生活在这样的匆忙中，你我都是汹涌的水，跳跃的浪，凝聚的浩瀚长江。
岁月抹不去历史的伤痕，河流也洗不去尘封的岁月。不忘天灾，不亏待长江养育之恩。中国古代大规模的人口迁移开始破坏长江的生态。长江的痛苦时期是北宋后期到南宋初期。1500多年前，北魏郦道元笔下的三峡是一个“绿湖”；一千三百多年前，唐代李白描写“碧水东流，归于此”；1200多年前，唐代白居易曾这样描述:“惟蜀之水，常绿其山，常蓝其山”。然而，830多年前，南宋诗人范成大从岷江一路漂流而下，来到汉口岸边，才看到清澈的汉江。与他几乎同时代的诗人袁硕有，甚至记载“荆江涨，波涛汹涌”，南宋学者陈藻留下了“汉江黄浊”的日记。宋末元初，长江流域大量植被被砍伐，水土流失更为严重。此后，研究南宋以来写在长江上的诗歌，已很难找到“刘清”、“碧波”等描写。文字如历史的笔，河流如墨水，留下长江的前世。
“长江病了，还不算太坏”。亿万年的长江，几千年的沧桑，风尘仆仆，充满了伤痕和悲伤，需要休养生息。曾几何时，那些过度捕捞和捕捞的行为导致珍稀濒危，长江仿佛容不下人类的朋友；曾几何时，围湖造田、堵河的行为导致河床变浅、河道变窄、河流改道；曾几何时，那些采石、挖沙、弃石的行为，造成了河床的破坏和通航的阻碍；曾几何时，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排入长江，造成河水被污染，长江以浑浊的泪水警醒着人类。
长江穿越只是游览，像一个历史性的回答:如何看待今天的长江？母亲需要保护，长江需要呵护。人不给河一条出路，河也不给人一条出路。伤害自然就是伤害自己，伤害长江就是伤害儿孙；保护生态就是自救，珍惜长江就是善待人类。长江的枷锁是人类的痛，保卫长江应该是法治的利剑。在中国，只有一条长江。
大江大河铺长卷，时代挥椽。
党的十八大以来，习近平总书记走遍了长江经济带覆盖的11个省市。看着滚滚长江，总书记深情说:“长江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，是中华民族发展的重要支撑。”很明显，推进长江经济带发展，必须坚持生态优先、绿色发展的战略定位。2016年1月5日在长江上游的重庆，2018年4月26日在长江中游的武汉，2020年11月14日在长江下游的南京，总书记亲自主持召开了三次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，议题从“推进”“深入推进”到“全面推进”。一场水污染防治、水生态修复、水资源保护、水安全的“长江保卫战”全线如火如荼，力度之大、规模之大、影响之深前所未有。五年来，“抓大保护，不搞大发展”“把修复长江生态环境摆在压倒性位置”“维护长江生态的真实性和完整性”的绿色长江理念已经形成，成为长江两岸人民的共同理念。共同行动；五年来，长江保护取得了显著成效。《长江保护法》正式实施，有法律保护长江。“十年禁渔”全面实施，“河再利用”问题逐步得到解决。全流域劣五类水质不断消除，“水中大熊猫”和野生江豚在江面嬉戏。长江绿色生态长廊呈线性尺度呈现，长江经济带生态环境保护出现转折，经济社会发展取得历史性成就。生态蓝图被打破，古老的长波翻开了新的一页，生草莺飞垂柳、鱼飞浅底江豚跃动的美景在长江重现。
灯塔导航等新发展理念。长江的历史是一部人与自然共生的历史。长江水资源丰富，几乎占全国的一半。长江在天空中升起，全程有6公里的落差。自然资源转化为电力优势，巴塘、乌东德、溪洛渡、向家坝、三峡大坝、葛洲坝等大型水电设施梯级开发，呈现出亮丽的色彩。西电东送从这里开始，长江照亮了大半个中国；南水北调从这里开始，长江渗入中国北方。长江流域土地、矿产、林草、湿地、雨水资源丰富，科技、教育、文化、工业、市场、人力资源丰富。是中国的经济腹地、生态重地、创新高地、发展重地。集中优势、广泛衔接是特色，生态优先、绿色发展是前提，占全国经济总量近一半的长江经济带弯弓搭箭。只有生态质量高，才有经济质量高；越可持续，越和谐。长江的保护从零开始，有雪山、草原、三江源、唐古拉山、昆仑山。没有“源头活水”，不归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清澈。牧民下山鞭打马匹，世世代代告别家园，只为千代；渔民退渔离船上岸改变生产方式，是为了长远生计。有七条河流由一条河和两个湖相连。清江、清湖、清船、清网已初见成效。中华鲟、江豚、鲭鱼、中华鲟、长江鲟等4300多种水生生物正陆续游回安全家园。回望高山，展望万里，人类从未像今天这样认真对待长江，这是百年大计，千年血脉，世界根基。以“小草现春色，梅艳妆点往事”再现长江美丽的生态活力。
新的发展蓝图欣欣向荣。一部长江史，就是一部把洪水变成水利的奋斗史。年年有洪水，年年难安。然而，这是一片广阔的海洋，人们失去了家园，但当它干涸时，它会暴跌，船不会平稳移动。这是旧中国长江的遗迹。尽管潮起潮落，长江仍在发挥防洪、发电、供水、灌溉、航运、水产养殖和旅游的效益。把一年一遇的洪水改成一年一遇的水利，再改成一年一遇的安澜。长江大桥和高速高铁纵横交错，空中线和水路密集交织，隧道地铁和渡河轮渡南北穿梭，贯穿东西、连接南北的立体交通网络笼罩长江。如何使区域协调和整体布局更加科学、合理、高效，是一个必然的问题，考验着我们的智慧。把长江经济带建设成为生态文明建设的先行示范区、引领全国转型发展的创新驱动区、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内河经济带、东西部互动协作的协同发展区，是新时代赋予长江的新使命。一起喝一条河，一起唱一首歌，强大的长江正在发挥它的力量。
海峡两岸青山相对，碧水向东流，只需时间。我希望长江是浩浩荡荡的，我希望看到一切都快乐。古老的长江故事正在新时代开启新篇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