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当大哥好多年 我不当大哥好多年

栏目:国际 2021-10-10 16:45:38
分享到:

在今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《爱尔兰人》中,马丁·斯科塞斯坐在舞台下的复杂表情成为爆料各大社交网络的噱头。

外界猜测了马丁落选的原因。一个说好莱坞欺负马丁老了,话语权下降;首先,这是老电影之都对网飞的刻意打压;还有一个就是业内故意对“漫威漫画主题公园论”进行报复...

这些说法难免有失偏颇。诚然,马丁·斯科塞斯在美国电影界备受推崇,但他不被奥斯卡喜欢也是客观事实。自1988年以来,马丁一直与奥斯卡一起获得提名+参选。为了泄愤,他还在《赌场》中用枪和棍子袭击了奥斯卡评审团。直到2006年,我终于凭借《猴子》获得了一座小金人,但它仍然被很多人嘲笑为“安慰奖”。

赌场剧照

爱尔兰人失败的背后,反映了黑帮电影的不断衰落。虽然它在20世纪创造了辉煌,但21世纪以来,黑帮电影的趋势越来越明显。毕竟艺术源于生活,帮派在现实中没落,电影也难逃消失的命运。

黑帮命运

任何形式的犯罪组织的兴起都离不开“穷”字。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。20世纪30年代初,大量意大利、爱尔兰、西班牙等贫困移民涌入,他们的权利、收入和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。抱团热身,成立帮派是唯一的选择。

帮派的本质是建立一个不同于法律的地下秩序,与周围的混乱进行短时间的斗争。然而,这种地下秩序本来就不稳定,失败是它的命运。

艺术来源于生活。经典的黑帮片都表现了这种宿命感。通常有三种方式:崩溃、背叛和奴役。

《撞车》反映了主角的价值观与外部环境的不兼容。小凯撒和刀疤脸就是这样。在《疤面煞星》中,主角虽然短暂成功,但却控制了毒品市场。但是因为找不到生活的意义,他们变得喜怒无常,得罪了所有人,最后被暗杀。

《背叛》探讨人性的弱点,涉及法律的收紧和帮派旧价值体系的瓦解。他的代表作包括马丁·斯科塞斯的《好人》和德·帕尔马的《爱的黎明》。在《爱的黎明》中,主角出狱后本想安心过小日子,却被律师朋友设计陷害。有一种“每杀狗一个书生”的悲哀;“男孩”更进一步,直接指出“没有人可以信任,包括我自己”。

“男孩”海报

“安慰”是背叛的最高形式。背叛者不再是特定的个人,而是政府和社会,这才是最绝望、最宿命的。因此,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,最经典的黑帮题材作品都有“感染力”的元素。

《水浒传》中,英雄被朝廷引诱,立下功勋,被招兵买马,最后却惨遭屠戮。在《美国往事》中,麦克斯与警察勾结,背叛了自己,改变了身份,重新开始。然而,政治斗争失败了,旧的东西被翻了,只有自决;在《教父》中,从维托到麦克,一路寻求政治和教会庇护。虽然迈克最终成功登陆,但他的近亲被暗杀或自愿离开,他最终孤独终老,这意味着他否认了他一生中的所有努力。

教父第三部剧照

这种“求爱”情结对应着十大剧本类别中的“被制度化”。一致的价值观是,无论底层人如何努力,他们都无法逃脱命运。

衰落与解构

20世纪80年代末,以罪犯为主要角色的纯警匪片衰落了。一方面是因为美国大规模实施了RICO法案;另一方面,跨国公司逐渐整合个体商户,严重挤压帮派生存空间。雷德利·斯科特的《美国黑帮》开头,老师傅走进一家电器连锁公司,感觉世界越来越糟糕,甚至大喊“他们为什么要切断中间商?”。看似在为老百姓诉苦,但言下之意是,再也没人能领到保护费了。

《美国黑帮》开头的剧照

电影中的个体命运终于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现实。

老帮会的形象已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,但暴力在电影中不可避免。于是,“神秘跨国资本家雇佣的打手”的反派形象开始出现,并与当时炙手可热的功夫片融合。这个形象经常出现在成龙、李连杰和杰森·斯坦森的电影中。比如《红粉区》中,反派为了抢一袋钻石,指使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俄罗斯杀手在街上炸车——这种形象迎合了观众对跨国资本的恐慌,真实性可以忽略。

因为不需要考虑真实性,《速度与激情》中的《火线》和《黑仔不太冷》等“强盗电影”和“杀手电影”逐渐走红。比起那些口音、言语、服饰、仪态都要深入研究的老派黑帮片,观众显然对劫匪和杀手更宽容,只要人物够帅够酷,场面够大。没有冷战背景的加持,007系列越来越离谱,逻辑也是一样。

电影需要暴力,所以我们暂时借用了黑帮的概念,先把理性放在一边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黑帮电影已经逐渐从主流类型的电影转变为装盘点缀。

被边缘化并不是最糟糕的。当一个阶层完全退出历史舞台,但在大众文化中仍然占有一席之地时,其命运只能被解构。

科恩兄弟和昆汀最擅长解构。《米勒的穿越》就是这种解构的开端。主角的动机不明,没有长远的目标和世界观,只是被动地回应外界的刺激——其实他只是借用了一部黑帮片的皮,其核心是存在主义。

科恩兄弟喜欢和观众开玩笑。美剧《冰与血的风暴》第二季,帮主以影子的形式出现在墙上,慢慢发号施令,有一种神秘感和力量感。

最后敌对帮派终于被歼灭,无所不能的黑人杀手心中充满了可以晋升的念头。这时,老板终于来晚了——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秃子——并给凶手分配了一间办公室和一台电脑,让他换个发型,学点会计知识。老板走后,凶手迷惑的表情构成了绝妙的讽刺。

《冰雪奇缘》第二季结尾剧照

科恩兄弟镜头中的匪徒,依然有着传统的荣誉感。他们之所以显得滑稽,是因为时代变了,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。昆汀更进一步,不仅完全不尊重,还加了很多侮辱,直接否定了维持帮派的所有文化基础。

在《真正的浪漫》中,老警察嘲讽“意大利人是黑鬼的后代”,一名妓女杀死了詹姆斯·甘多菲尼装饰的黑帮高层;在《杀死比尔》中,乌玛·瑟曼用日本刀消灭了整个日本黑帮,比如砍瓜切菜;整部《低俗小说》充满了嘲讽,混混们完全没有动机,他们的行为和言语几乎都是白痴...

真实浪漫的剧照

昆汀可以说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用侮辱性方法解构文化现象的人。就他而言,除了害怕西方政治的两个正确底线:“歧视黑人”和“粉饰纳粹”之外,其余的都可以被侮辱和解构。

“非虚构”

“解构”需要陌生感,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。昆汀和科恩兄弟都获得过金棕榈奖,这是不可多得的电影天才。进入21世纪后,对于大多数导演来说,黑帮片已经变得完全无味。然而,作为呈现商业电影《性与暴力》秘密的最佳题材之一,弃之可惜。

由此,自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,出现了一批非虚构类传记,如《激情四海》、《美国毒枭》、《美国黑帮》、《杀死爱尔兰人》、《高迪传》等。

《激情四海》的海报讲述了上个世纪赌场大亨本·西格尔的故事

文学从业者总是有迷信思想,认为以真实事件和人物为基础的非虚构作品,在力度和关键性上自然会超越虚构电影。但这只是一种错觉。这个故事最大的意义之一就是赋予法律生命。小说或非小说都涉及到对生活片段的打乱和重组的过程,没有明显的界限。相比之下,非虚构作品只受到了一点点的限制。

以《美国黑帮》为例,该片取材于非裔美国毒枭弗兰克·卢卡斯的真实生活。你可以从标题中窥见导演的野心。为了营造史诗感,影片一开始就指出了跨国公司对个体商户的压榨,中间切入越南战场。为了展现越南战争对美国社会道德的破坏性影响,很多镜头也向《现代启示录》致敬。

在影片的前半部分,最严重的失败是在结尾:警察逮捕了毒贩,毒贩放弃了他的搭档。许多年后,毒贩被释放,他们手里拿着咖啡,肩并肩走在纽约五彩缤纷的街道上——太和谐了。黑帮片可以有圆满的结局,但自然不可能很棒。

《美国黑帮》结尾剧照

不仅如此,大多数非虚构的黑帮片也存在“贪婪”的问题。比如《美国毒枭》和《杀死爱尔兰人》,要讲童年阴影,讨论破碎的家庭关系,展现主角成功的堕落史。流水账一般是沿着时间轴往下拉,没有重点。

《教父》和《美国往事》之所以经典,是因为它们运用了悬疑片的技巧,聚焦于一个问题:谁是我们的敌人?谁背叛了我们?观众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一个点上,却不经意间接受了背后的时代细节。

香港早年拍黑帮电影的时候,曾经是以真人为原型的。比如《跛豪》《市长传》《四大家族的兄弟与老虎》等电影大受欢迎。但他们成功的共同关键是“快”。真正的事件发生在大银幕上才十年,社会的基本面并没有改变。观众走进电影院,与电影中的英雄们分享感受,完成了对自己生活的一次回忆。

进入21世纪后,时代变了,受众变了。这个时候如果翻拍《大树》《追龙》,味道就不太对了。毕竟,社会不再是过去的样子了。

爱尔兰人

马丁·斯科塞斯在拍摄黑帮片时也很爱从非虚构中寻找灵感,但最终赶上了上世纪七九十年代黑帮文化由盛转衰的末班车,这也是一场“快”的表演。

但现在已经是2020年了,工会斗争、肯尼迪遇刺、猪湾事件,对于大多数观众来说,只是教科书中的几个空洞符号。代入感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
爱尔兰剧照

此外,尽管爱尔兰语持续了三个半小时,但就最初承载的信息量而言,它仍然相当狭窄。恐怕更适合这本书的体裁是戏剧,而不是电影。

然而,马丁喜欢在电影制作中使用画外音来推进叙事。《少年》《赌场》等电影都是这样对待的。这种技术可以大大扩展电影,增加信息量。但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:观众的代入感被严重削弱,无法一直跟随主角的情绪,只能用主角的眼睛被动地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。

这样,观众的直接印象就是主角动力感弱,一直被外力推着往前走,没有办法做出任何选择,直到最后崩溃。就像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中著名的结尾句:

于是,我们奋力拼搏,就像逆水行舟,不断被海浪冲走,回到过去。

这种遗憾与《美国往事》、《教父》等有很大不同。毕竟赢得好感和背叛都是很辛苦的工作。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,所以他能理解这种复杂。然而《爱尔兰人》却充满了一种看破红尘几乎从哲学层面否定生命意义和奋斗的遗憾——毕竟人活一世,尘归尘,土归土。

爱尔兰结尾的剧照

其实30年前的《好人》也展现了这种负能量,但雷·利奥塔的朝气和活力依然掩盖了整部电影的挫败感。但在爱尔兰人,马丁坚持用乔·佩西、劳勃·狄·尼诺、阿尔·帕西诺这三位年近240、行动都有问题的老兵,不惜采用成本极高的“人脸衰老”技术——这种执拗,其实是为了让技术与电影的理念形成互文。

诚然,这可能是生活的真相,但观众看电影时,或多或少都在寻找生活的意义,而不是往头上浇一盆冷水。恐怕这也是马丁·斯科塞斯没有受到商业属性很强的奥斯卡好评的原因。

且不说《爱尔兰人》原本是一种自我报道风格——只有在没有交叉验证手段的时候,记者才会以这种方式处理稿件。面对记者,弗兰克·希兰模糊了自己的私欲,把一切都推到了大环境中。有明显的理由为自己开脱。

作为一个整体类型的微光,《爱尔兰人》被无数怀旧的粉丝高度期待。但过时了,受挫了,流派有限。这是爱尔兰人无法避免的三大伤害。陪审团不给任何面子,这是意料之外,但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
不过,不管获奖与否,这部电影的出现都是观众的运气。自从电影行业出现以来,电影就专门为儿童、年轻人和中年人制作,但只有少数人从老年人的角度制作电影。

《爱尔兰人》最可贵的是,它填补了空的空白,再现了一个时代。网飞为此付出了近2亿美元——这种亏本的买卖,没有人会再做了。